时间点在魏无羡收到参加金凌满月宴请帖的时候,类似百家讲坛,是十分正经的伪历史讲座,主讲的是陈情令。
参加的只有四大家族的重要人物:蓝家的蓝启仁、蓝曦臣、蓝忘机;金家的金光瑶、金子轩和江厌离;聂家的聂明玦和聂怀桑;江家的江澄;脱离江家的魏无羡。
嗯……如果说得不清不楚或者和剧里有所差别,那就是历史误传,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就是这样没错!)
第一次写历史体,不要深究。
CP只有忘羡
注意:本文偏于现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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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里的魏无羡出手了,纸符夹在指间,诡谲的红光在上面流转,他的脸上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驱动厉鬼和怨气的动作却无比熟稔,符咒落下,百鬼听令,这些邪祟冲入这重重的迷雾中,像风一样,迅速剿杀城里的傀儡,尽显他诡道宗师的风采。
那个魏无羡甚至在符纸不够的时候,接过金凌递来的废符,以血为墨,寥寥几笔,便将符纸完全改变,用以继续召唤厉鬼,涤荡外面的不速之客。
看着这令人目眩神迷的道术,聂怀桑的神色稍缓,忍不住低声问道:“魏兄,这法术是……?”
“点睛召将,我创的法术,现在看来……蛮实用的。”魏无羡看着未来的自己轻易获得了一群小孩子钦佩的目光,有些小得意。
“确实厉害!!要是我也有这样的天资就好了。”聂怀桑连连点头,他很想提一下自己大哥不合时宜的严厉教导,无奈聂明玦还坐在身旁,只能说上不咸不淡的一句。
魏无羡笑道:“怀桑兄,你这么受后人推崇,聪慧过人,还复兴家族,何谈天资不高啊?”
“那是沾了你的光,谬赞而已,别放在心上!”聂怀桑展开扇子,遮住半边脸,还是感觉到聂明玦刺人的目光,不禁在心里叫苦,大哥千万不要想歪了啊!
蓝忘机却是想起了射日之征时,魏婴放在温家的符篆,也是把驱邪的符纸改写了反过来招邪,他就是这么一个聪明到极点的人,如果不是命运所迫,改修诡道,也是能在剑道上大有作为的,不过……“竟是要用到人血吗?”蓝忘机忍不住皱眉,诡道果真凶险,竟要以人血为饲,万一反噬,这可怎么办?
“一点点,不碍的。”魏无羡连忙打断他的思绪,生怕这人要把由来问个清楚。
蓝启仁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点感慨,好一个天资聪颖的魏无羡,当年在云深不知处,他虽然不喜魏婴调皮爱闹,还带坏忘机,可是对他的才智还是赞许的,所以也格外严加要求,谁知道后来会成了这样?至于聂怀桑……难道这个最面熟的学生,以后也大有作为?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画卷里,魏无羡已经把人给救了回来,那群世家子弟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人安顿好,可未等期待已久的真相被揭露,事情很快就迎来了第一个反转,当一身黑袍,面容青白的宋岚从天而降的时候,即便是魏无羡,也心颤了一下。
记忆中,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许下了“轻血缘传承,重志同道合”的理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莫非……他也像温宁一样?
房间里,杀机四伏,像是被震起的灰尘一样扑面而来,魏无羡把年轻的世家子弟们护在身后,跟宋岚对峙,画卷外,魏无羡笃定地说道:“刚刚被救的肯定不是小师叔,这是薛洋吧!”
“装成晓星尘道长的样子,图谋不小。”聂怀桑提醒道。
所有人都忍不住把心提了起来,这是他们相隔十数年,第一次再见这位如今还身陷囹圄之中的人,他驾轻就熟地威胁魏无羡,将一群少年支使了出去,这才扯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这也是一张跟少年时别无两样的脸庞,唇角上扬,笑起来邪魅十足,薛洋虽然脸色苍白,但丝毫没有穷凶极恶的人所具有的样子,他目光散漫,只在拿出怀里的锁灵囊时,才变得专注了几分,甚至在魏无羡出言拒绝帮忙后,露出凶狠的厉色,可在画卷外的众人眼里,这就更加耐人寻味了,这样一个放浪不羁,坏事做绝的人,竟也有这么在乎的东西吗?
“他是在让我帮他,对这锁灵囊里的灵识做什么,可是……我拒绝了?”魏无羡猜测道。
“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好事,薛洋是什么好人么?你没听那聂英说吗?他天资只在你之下,还是个修行这么多年的诡道修士吗?”江澄冷冷地说道。
魏无羡顿住了,他想起在江澄的坚持下,未来云梦江氏对诡道的残酷镇压……诡道确实对心性要求很高,他这个开道者声名狼藉,愿意修行此道的人,品性大概也参差不齐,而薛洋在这方面成就颇高,修行多年,到底对他自身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还真说不定,可是……何至于此啊?
蓝忘机却是蹙了蹙眉,淡淡说道:“修非常道,行正义事者,当为善人,怎能因为有人所行不义,就枉顾其他人的性命。”
江澄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不快地说道:“蓝忘机,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指责我云梦江氏草菅人命,打杀这些乌合之众吗?”
蓝忘机转过头去,不肯再说话了,江澄被他这一举动弄得十分下不来台,正咬牙切齿间,还是蓝曦臣替弟弟解释道:“江宗主,忘机不过是惦记着魏公子罢了,诡道虽有不利之处,但魏公子为人却也不错,何必加罪于所有人呢?你不必多虑了。”
话题扯回到魏无羡身上,江澄心底一涩,看着魏无羡紧蹙的眉头,最终还是只能嘟哝出了一句:“魏无羡又没有传道授业,那些人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对上这个爱恨难辨的师兄,江澄即便是气得够呛,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能暂时偃旗息鼓了。
聂怀桑饱含深意的目光在这几人身上溜了一圈,微笑不语,魏兄这趟观看未来天机后,恐怕也能好过一点了,只是云梦江氏,还得再看看……
这时,音乐声骤然响起,拔高的音调带着几分诡谲阴厉,画面里的薛洋乍然暴起,魏无羡瞬间陷入里不利的处境,好在蓝忘机如期而至,拦住了凶光外露的薛洋,为他争取到了一些时间,魏无羡便领着一群少年的世家子弟,跟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前方的那个姑娘,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一个更加偏僻的院落,屋舍孤零零地立在雾中,天空阴沉沉的,屋子四周寸草不生,更显荒凉,可是等一群人接连走进去后,便见白雾散尽,房梁上的白幡在风中飞舞,一眼看去,屋里尽是阴森的棺木。
众人都是心中一凉,这个画面只是一闪而没,魏无羡推开其中一个棺木的场面,随着他的那双手缓缓推开棺盖,真正的晓星尘终于露面……这位世外修士孤独地躺在棺木中,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神态安然,白布束住双眼,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尽管早已离世,却不改其色,依然是那个清高自矜的晓星尘,而那位可怜的姑娘,早在看到晓星尘的时候,便大哭了起来,她像是忍受了天大的委屈,终于能对着别人放心地倾诉出来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行血泪自她空洞的白瞳里流淌而下,就连苍白的唇上也染了鲜血。
所有人的心里都很不平静,联系之前聂英说过的事情,从一开始,他们便隐隐猜到了几分,宋岚之所以折在薛洋手上,跟晓星尘分不开干系,可这样气度高华的人,也不像是会跟薛洋同流合污的,但如今……
“这痕迹,是刎颈的吧?”金光瑶暗暗观察了一阵,说道,连他也开始对成美到底做了什么感到好奇了,这小混蛋,不会是把人家给逼死了吧?
这时候,聂英的声音出现,算是给他们解了惑:
【我们从一开始就讲述了玄正年间特有的社会结构,以家族为单位,上层世家掌控了绝大部分的社会资源,对于那时候的修行来说,传承敝帚自扫,散修与凡人从一开始,就处于极度不平等的状态下,因为这种悬殊的社会地位,滋生了许多令人发指的现象,薛洋的出现,就是这个畸形社会造成的几个比较极端的恶果。从这方面来说,夷陵老祖魏无羡、敛芳尊金光瑶,也是这个社会的一个缩影,出身的不平等,能力的拔高,是他们遭遇不幸的缘故,他们的一生,有相似的一面,最终却又有截然不同的方向——魏无羡不与俗世合流,殉道而亡;金光瑶希冀改变,最终却与世沉沦;而薛洋则选择了最为疯狂的报复。】
画面里被一轴书卷覆盖,封面是一色的淡蓝,书卷无风自动,被掀了开来,素白的底面上,一行行疏狂的字体迅速滑出,不一会儿,便填满了一页纸,看来这就是蓝景仪所谓的《夷陵外史》了。
聂英侃侃而谈:
【《夷陵外史》作为对当时的社会现象比较完整的记载资料,编纂人蓝景仪是通过作为旁观者的自己、曾经用共情体会过受害者经历的魏无羡跟真正经历一切的宋岚的讲述来还原这个故事的,他也是唯一一个记录这个玄正年间最疯狂杀戮者一生中最后的时光的人,不得不说,薛洋的死亡,为时任仙督金光瑶提前敲响了哀钟。】
听到自己的名字频频出现,金光瑶薄唇轻抿,眼里的波澜有骤然的起伏,似乎起了一点惧意和恼火,但很快,他又将这一切按了下去,重新变回了那个面带微笑,深不可测的敛芳尊。
“栎阳常氏的事情,看来是有前缘的,这也算是恩怨相报吧?只是他的手段太狠绝了。”金子轩拧眉说道。
聂明玦却是冷声道:“就算是他们错待了这薛洋,但满门屠尽,也实属心思歹毒,算什么恩怨相报?常氏一家五十余口人,难道就没有老弱妇孺?难道就没有无辜之人?薛洋却偏要狠下杀手,一个不留!更何况,听后人所言,他根本没有悔过之心,白雪观跟这义城百姓又有什么错?这也是他的报复吗?”
这番话听得金子轩十分堵心,却不得不赞同,蓝启仁捻须点头,目露赞许,蓝曦臣也颇觉有理,可这么一来,他就对未来的自己前景更加忧虑了。
“虽然这里面还有许多难解的谜题,但报复这一说,后人确实也没乱讲。”魏无羡慨叹道,“怨恨这个世界待己不公,怨恨世人轻贱了他,正因为见惯生死,也看淡世间感情,什么都敢干。”修行诡道的魏无羡其实也不是没见过这种事情,乱葬岗里,厉鬼冤魂大多性格偏激,恨不得毁天灭地的也不是没有,这薛洋是他见过最有出色的,所以造的孽也特别大。
“魏公子说得不错,这薛洋年幼经历坎坷,也是个可怜人呢,只可惜了,他生错了世道,不然,以你们的天纵之资,又怎么会沦落至此呢!”金光瑶叹道,尽管这样说着,他的目光却犹带几分晦涩,探究地看着魏无羡。
魏无羡冷淡一笑,说道:“做了坏事,自然就会有报应,这没什么好说的。”他回望金光瑶,一字一句道:“我只是想,他幼时饱受欺凌,必定怨恨过当年那些倚势凌人,视他性命为儿戏的人,可长大后,他却成了其中一个,不但如此,还做得更加过份,既是如此,论起报复,岂不是可笑之极吗?难不成……是将自己的罪过,算到别人的头上去?”
金光瑶目光一窒,聂怀桑趁机接话,说道:“魏兄说的是,即便是再能言善辩,百般推脱,事实就在眼前,总是掩盖不住的,只是有人权势滔天,压倒一切罢了!只可怜了那些伸冤无门的人啊!只能苦苦寻觅,将满腔的心思,都寄托故人了!”说着,他把幽怨自怜的目光往金光瑶的脸上飘去,可惜对方的脸上早就岿然不动,看不出什么变化了。
画面上的书卷渐渐消失,重新回到了那个放置棺木的义庄,在晓星尘的遗体前,魏无羡把手按在那个姑娘肩上,那群世家的少年们正簇拥着他们,似乎在七嘴八舌地争论着什么,金凌是站在最前头的那个,他一手拿着铃铛,脸上的表情既警惕又迷惑,直直地盯着魏无羡,魏无羡却是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画面忽而一黑,随后又亮了起来,这次竟是换成了一片山清水秀的郊野,此时,一直在旁若有若无地响着的曲调也变得柔和起来,似乎是合着这山风的节奏,舒缓地摇曳着,此时眼睛还是明亮的小姑娘正在山涧里戏水,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似乎恰是春天的时节,岸边的杨柳飘飘摇摇的,漫山遍野的郁郁葱葱,好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画卷外的众人心头透亮,这便是那个又瞎又哑的小姑娘最初的模样了。
小姑娘玩了一阵,便蹦蹦跳跳地从水中起来,往下面的城镇而去,她像一只快乐的鸟儿,穿梭在义城热闹的市集里,这姑娘有着生活在市井里的小老百姓不少坏习性,还有更不好的习惯,在坑蒙偷骗上十分拿手,并以此为生,可这样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小姑娘,却偏偏撞上了刚刚来到义城,气质清雅、秉性正直的晓星尘。
——她短短一生中最后的故事,那一场荡气回肠的爱恨痴怨,便由此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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